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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绝望的泥潭——上海市优秀志愿者、浦东新区“十佳志愿者”俞洪喜的故事
来源:    编辑:志愿者家园网    发布时间:2016-09-02

俞洪喜头发稀疏,脸上写满沧桑,一望而知是个有故事的人。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都不缺少跌宕起伏的经历,都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坚毅和耐力。有时候和队里的老兄弟老姐妹在一起闲聊,海阔天空。别人会说到自己的孩子,俞洪喜从来不说自己的孩子,这是他的忌讳。

也许是人老了喜欢怀旧,俞洪喜常常会说到几十年前的往事,说到父亲,一个受人敬重的潜水员。可惜,父亲在他13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顶梁柱倒了,家里的天就坍了。那以后,母亲靠拉板车养活六个儿女。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俞洪喜和两个姐姐替母亲分担忧愁,出去拉煤车拉粪车赚钱。粪车,上海人习惯称之为马桶车,一种木箱状的推车。天不亮,俞洪喜和大姐就出门了,大姐把居民家门口的马桶倒进马桶车里。俞洪喜那时候个子不高,只能帮着推车。他几乎每天都企望自己快点长高,只为了能替代大姐倒马桶。他心疼大姐。倒完马桶,还要去清洁公共厕所和倒粪站,这些事俞洪喜全部包揽了。有过那样的吃苦经历,以后的大风大浪都不在话下了。

三个头衔系于一身

   俞洪喜是个闲不住的人。一早起来,俞洪喜就带着他的一帮老伙计,来到金海路金穗路路口维持交通秩序。俞洪喜他们并不是师出无名,他们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地铁12号线金海路站志愿者服务队。老俞是队长。老俞喜欢把这个称之为“执法”。虽然他心里也很清楚,他的这支队伍并没有执法权,只是说说而已,显得气势豪壮。老俞经常告诫手下的队员,都是一把老骨头的人了,要懂得保护自己,和和气气地劝阻,以理服人。有次在地铁里碰到个逃票的小伙子,一名女队员上前拦阻,那个小伙子习惯性地挥起手臂。老俞把那只手臂架住了,用威严的眼神逼退了那个小伙子。碰到这种不讲理的人,老俞他们不会与之发生身体冲突,由地铁内的警察去处理。这种事情并不太多,大多数人都服从老俞他们的劝阻,看着那一头白发,都心生敬意。通常要到早高峰过去,老俞他们才会离开。

   回到社区,老俞摇身一变,马上召集起他的另一支队伍,一人一辆自行车,带上“武器”,飞身上车,动作潇洒。你都无法想象,都是6070多的老头老太了,依然这样英气洋溢,风采映人。小区里的居民开玩笑,说他们是“飞车党”。老俞他们听了笑笑,心里有几分得意,居民的玩笑没有恶意,说明自己依然充满了活力。到了这个年龄,生命力依然旺盛勃发,总是令人羡慕的。老俞的这支队伍,也有个响当当的名称:曹路镇啄木鸟志愿者服务队。队长还是老俞。老俞他们的武器是一把宽口扁铲刀,一只小型喷水壶。他们的任务就是铲除时不时冒出来的小广告黑广告。在此之前,老俞参加镇里的某个活动,碰到镇里的一个干部。那个干部说到遍布大街小巷的黑广告小广告,严重影响到正在开展的形象工程,镇里对此深恶痛绝,可又没有有效的对付方法。老俞笑道,好办啊,铲了就是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了。那个干部惊喜交加,想不到当今社会还有自找苦吃的人。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可以说,铲除牛皮癣的任务是老俞主动请缨讨来的。除了那把宽口扁铲刀是统一由镇里配发的,喷水壶是自己解决的,可乐瓶啊浇花壶啊小水壶啊五花八门。有人以为老俞是冲着报酬去的。其实一分钱也没有的。老俞的很多付出都是零报酬的。

   啄木鸟志愿服务队,和老俞的另一彪人马,可以说是两块牌子,一支队伍。那也是老俞重出江湖后带的第一支队伍:上海浦东老年骑游队第九分队,简称曹路镇骑游队。每次搞活动,出发时30多辆自行车浩浩荡荡,车尾书包架上绑上旗帜,以壮行色。前不久,在老俞的一手策划操办下,骑游队派出六名队员举行了武汉到上海的单程长途骑游。事先老俞通过朋友关系,每个队员只花了50块钱就办好自行车从上海到武汉的便捷托运,然后从武汉一路骑回上海。老俞每天和队员保持微信联系,叮嘱安全。其实老俞也想去的,只是家里一大摊事情离不开。在上海的骑游活动,老俞都是亲自带队。第一站是中国共产党一大会址。老俞的骑游队十分活跃,马不停蹄,现在几乎把上海的博物馆展览馆纪念馆都跑遍了,最远的行程是到崇明岛。要是过夜,就挑那些最便宜的旅馆,通常是两个人一间房,要是多出一个人来,不会舍得另开一间房,老俞便睡地上。当队长的总是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有一点不肯马虎的,必须能洗澡。老俞的座驾是儿子小华留下的,一辆变速山地车,已经旧了,依然很拉风。每次出门,老俞都会拍着座驾,默默地说一声:儿子,老爸带你去看风景了。

老俞的儿子不在了。

老俞的儿子12年前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是无法言说的痛。

走出“失独”痛苦,重塑人生

   2004年的那个冬夜,对老俞夫妇来说,是人生中最黑暗最寒冷的冬夜。

   夫妇俩都已经退休了。老俞退休前的身份是化工部晨光化工研究院第三分厂的车间主任。那个研究院在四川自贡的富顺县,既是科研单位,也是生产企业。老俞这一辈子都和一种叫聚四氟乙烯的工程塑料打交道。退下来,本来是想叶落归根,回到上海安度晚年的。可是,像他这样的业务能手,生产骨干,注定是身不由己的。很多企业都来挖他。最终,老俞去了海宁的一家联营厂帮忙,那里离上海近些,离儿子近些。那时儿子已经大学毕业到上海了,在一家公司里上班,前程看好。似乎冥冥之中有安排。这天白天,老俞和联营厂做了交接,结清了工资,打算第二天就回上海。

   夫妇俩已经睡下了,手机响了,是儿子的女友小秦打来的。小秦哭着说:“伯父,你赶快回来吧,小华出车祸了。你不回来,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了。”犹如晴天霹雳。老俞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在往下沉。这是在海宁的最后一个夜晚,明天,一家人就要团聚了。命运的这个恶作剧太残酷了。妻子陈雪芳迷迷糊糊地说,谁呀,这么晚来电话。老俞强作镇定地说,小秦打来的,说小华喝醉酒摔了一跤。妻子是个聪明人,这么晚来电话,事情肯定不会是摔了一跤这么简单。夫妇俩赶紧起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车站赶。到上海,直接就去医院了。儿子还在抢救,不过医生说希望不大。后来同意老俞夫妇俩进去看儿子。儿子身上插满管子,拉他的手没有反应了。老俞和妻子不敢哭,儿子的生命迹象太微弱了,微弱得就像是一缕烟,夫妇俩怕一哭,这缕烟就散掉了。

   亲戚都在往医院赶。俞家三兄弟,只有老俞生的是儿子,两个弟弟生的都是女儿,三房合一子。儿子小华是俞家的独苗,要靠他传承香火的,一家老小都把他当宝贝。老俞的二弟还在路上,还在拼命往医院赶,一路心急火燎地打电话,电话里已经泣不成声了。两个叔叔都疼爱侄子,把侄子当儿子,当心肝宝贝。小华生命的那缕烟没有飘散,依然在顽强地坚持,在等待。等到二叔赶到医院,那缕烟才彻底飘散了。一屋子的人大放悲声。

   人生有三大不可承受的痛:幼年丧母,中年丧偶,老年丧子。其中一痛,老俞摊上了。儿子的女友小秦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孩,每天下了班就赶来陪两位老人,陪了两个月。三个人都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有时候,最好的安慰就是默默地陪伴,最好的交流就是一起以泪洗面。有一天,小秦把俞家的亲戚长辈都请来,在附近的塘桥饭店办了两桌,为老俞庆祝60岁生日。小秦说,她第二天就要回老家了。恋人走了,她无法继续呆在这座伤心的城市了。老俞的妻子陈雪芳和小秦抱头痛哭。举座都流泪。陈雪芳拿出一枚戒指,祖传的嵌宝戒,给小秦。本来是想在儿子结婚那天给她的。小秦哭着说不要,说做不成你们的媳妇我不能要。陈雪芳说,那我就算是送给我女儿的吧。小秦这才哭着收下了。

小秦离开后,夫妇俩更寂寞了。老俞从那以后变得迟钝了,甚至有点疯魔了,似乎灵魂出窍了。他每天到了钟点,就去儿子上班的地方等候,等儿子下班,想象着父子俩一起开开心心地回家。他十分享受这种等候的时光。就像儿子读小学的时候,读中学的时候,他也常常去学校门口等候,看着儿子从校门口走来,然后父子俩一路说说笑笑地回家。他知道儿子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还存着侥幸,还盼着奇迹的出现。说不定,在下班的人流里,儿子真的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年多。渐渐地,他知道奇迹不会出现了。亲人们的劝慰,居委会干部的关心,慢慢地有了效果。

   有一天,老俞的心里突然冒出一句颇具哲理的话:生活,还在继续。

他知道儿子不会希望他就此沉沦下去,儿子肯定希望父母有一个充实而幸福的晚年。老俞知道到哪里去寻找充实和幸福,那就是投身公益,为大家服务。老俞豁然开朗了,天地广阔了。老俞终于从“失独”的泥潭里走出来了。老俞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再魂无所依,不再悲悲戚戚,而是精神抖擞,满面春风,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除了前面提到的那三个头衔,老俞还是小区的楼组长,还是曹路镇的卫生巡视员,还是居委会的经济监督员。这些都不是空挂的头衔,而是实实在在的责任。

在老俞的带动下,妻子陈雪芳也加入到社区公益的行列里。这个端午节,陈雪芳和几个“知心妈妈”一起,包了一千只粽子,去慰问附近的雷达部队和消防队的官兵。老妈妈也日益变得乐观开朗了。

有一个习惯,老俞这么些年来一直未变。每次出门,老俞都会拍一下座驾,那辆儿子留下的变速山地车,默默地说一声,儿子,跟老爸一起出发喽。老俞的心里不再有凄惶,而是满满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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