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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东新区2014年度十佳志愿者陆群杰——随叫随到随讲“理”
来源:    编辑:志愿者家园网    发布时间:2015-03-16

经济社会就是讲经济,什么都要钱,讲“理”当然也要钱。

你请老师给你的孩子讲“乐理”,一节课少说要收100 元,多的要收800 元;你请律师给你讲“法理”,收费以小时计,一小时收300 元是低的,若是高的话,3000 元都有。不过,在南码头社区里,讲“理”已经讲了18 年的陆老师从来都不收钱,日里不收,夜里不收,明里不收,暗里也不收。

陆老师的大名叫陆群杰,是浦东新区检察院检察官,同时也是南码头社区六里二居民区的一位居民。他的讲“理”,真要从18 年前讲起。


18 年前,陆群杰住在浦西大世界附近的马乐里,因为动迁,搬家搬到了浦东南码头社区的六里二村。要不是一道搬过来的那个金阿姨,或许,六里二村的居民们不会这么早就认识陆老师。

这个金阿姨原来就是陆群杰的老邻居,虽然不住在一幢房子里,但她是楼组长,她知道陆老师做检察官的职业身份,不仅仅是知道,而且还请他帮忙去讲“理”、调解过邻里纠纷。因此,一搬过来,快人快语的金阿姨就去六里二村居委会“通风报信”:“这个陆检察官老来事的,一肚皮学问,你们不要放过伊。”六里二村居委会干部一听,当然开心,有个检察官住在这里,就像有一部法律书在身边,不懂就可以随时请教了。不过,开心之余,也不免担心:“人家检察官的工作忙来兮,是不是肯管阿拉社区里的这些鸡毛蒜皮?”金阿姨一听,把胸脯拍得嘭嘭响,“陆检察官这个人老热心的,你们不要不相信,一去打交道就晓得了。”

陆群杰果然热心。

社区开展为民服务,要设一个“法律咨询”的摊位,前去邀请他,他一口应承,没有二话;社区开展普法教育,要请一个老师上课,去邀请他,他也按时到场,免费开讲;社区里碰到难题,去请教他,他又会运用法治思维,出谋划策;而更多的是,社区随时随地都要请他来“救急”,为发生矛盾或产生纠纷的居民指点迷津,解决实际问题,这个陆老师也随叫随到、随到随讲“理”……

陆群杰有个生活习惯,夜里10 点钟上床睡觉,长期以来雷打不动。但是,寻到他的都是需要立即解决的急事,人家哪里又会顾及到他的生活规律。

这天夜里,已经近10 点钟了,陆群杰漱洗了一下,准备睡觉了,家里的电话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在电话里,居委会的徐书记心急火燎地对他说:“陆老师,碰到大事体了,麻烦了,无论如何要请你来一趟。”陆群杰一听,也就顾不得自己的生活习惯了,心急火燎地赶去了居委会。走进居委会,就看到一对中年夫妻,那男的一脸恼怒。还没等徐书记招呼,他就冲着陆群杰自说自话地高声说了起来,把陆群杰一下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急不急,你慢慢说。”陆群杰抚慰道。那男的这才一五一十地说出原委来:在二十多年前,他与前妻离婚,当时考虑到孩子随娘,他就把六里农民新村二室一厅的房子留给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房价会飞涨。假如日后没有动迁这档事体,他也不会再有别的想法,但是,在前些日子,他偏偏就听说六里农民新村要动迁了。“要致富,靠动迁”,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就他所知,他留给前妻的那套房子,在动迁中,起码可以换得三套房子,甚至还可以得到补偿款。“太便宜她了!”他心里感到非常挖塞,“没有介便当的……”说到这里,陆群杰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的心态。

“格末,你想哪能办呢?”陆群杰试探着问他。“冲过去,占一间,再与她谈。我要我的一份,她不答应,就是打也要把她往死里打一顿……”那男的说得火光冲天,可陆群杰却当头浇了他一桶冷水:“私闯民宅,是犯法的,是可以判刑的。”陆群杰一边听的时候,一边已经在心里制定了“策略”,他一定要晓以利害,让面前这个男人的脑子清醒起来,否则,他的脑子一热,就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果然,听陆群杰这么一说,那男的一下子就呆住,闷声不响了。这时,坐在一边的妻子却发了声:“我劝过他,事体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算了,吃亏也吃过了,可他就是不听,不买账……”过了好一会,那男的才喃喃地问:“那我应该怎么办?”

陆群杰趁热打铁,既讲法理又讲道理:“从法律、从物权上来说,当初你在法院里签过调解协议,自愿放弃房子,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你的份了。不过,你既然问我有啥办法,我讲有一个办法,你去与你的前妻商量,二十多年了,你住房困难一直没有得到解决,能不能在这次动迁中请她给你一点补偿,如果她同意,法院还可以调解一次。”那男的一边听,一边摇头:这种可能几乎为零。

对于这个结果,陆群杰心里也同样清楚,因此,在临走的时候,他还特意关照那个男的说:“我已经讲清爽法律后果了,你一定要听进去,不听是要闯祸的。”事后,他从居委会干部的口中得知,那个居民听了他的话,真的没有去“闯祸”。


除了工作,陆群杰每天要做三桩事体:看法律书、练硬笔书法、弹钢琴。这个时候,需要全身心沉浸,最怕的就是受到干扰。但是,人家一有急事寻上门来,绝对不可能等你看好书、练好书法、弹好琴再来的。

这天上午,他休息在家。春天的阳光照进厅里,心境也阳光,于是想弹弹钢琴。对于音乐,他有着特别的兴趣。在部队里,他是师小分队队员;回到地方上,他是检察官合唱团成员。闲来无事,他就会听听古典音乐,至于弹钢琴,是从小就学的,在中学里当音乐教师的姐姐是他的启蒙老师。但是,今天的钢琴声里突然之间夹杂了敲门声。来人是居委会的徐书记,说是小区里有一对老夫妻急出心脏病来了。陆群杰望着徐书记,心想:徐书记你是不是敲错门了?我不是医生,人家发心脏病我可是管不了的。徐书记解释说:“啊呀,我也急昏头了。闲话是迭能讲,不是真的发心脏病。陆老师,你有空的话,就帮我去做做工作。”

那对老夫妻正在家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媳妇刚刚来过,来拿房产证,他们没给,媳妇与他们争吵了几句,一摔门走了……

“到底为了啥事体?”陆群杰不明底细。老太就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要讲,就要从10 年前讲起了。那时,家境不好,儿子的婚姻大事也因此受了影响。男大当婚,眼看着儿子的年纪越来越大,老夫妻两个的心也越来越急。想来想去,既然上海的姑娘眼界高,阿拉讨不起,要么,就找个外地来的姑娘算了,只要人好,一样过日脚的。老夫妻商量好了,就托人去寻了合适的对象。这天,老夫妻就在饭桌上对儿子说了,儿子开头不响,在爷娘的催问之下,一放碗筷,“屋里介小,叫我到哪里去结婚啊?”老夫妻两个听懂了,儿子这是同意了,“这个就不要你操心了,如果看中了,爷娘就是借债也会帮你买好房子的。”也真是天意,男女两个一看就中!老夫妻欢天喜地,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日脚日脚是有脚的,一晃10 年过去了,孙子也已经9 岁了。按理说,一家人和和美美,并没有啥不开心的事体。但一块石头落了地,另一块石头又荡在了心里。儿媳不晓得听了啥人的闲话,突然之间,提出要在房产证上加上自己的名字。这一来,老夫妻两个不乐意了,他们不明白媳妇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们这里不乐意,那里的儿媳也一样不乐意:女的在房产证上加名字,又不是我第一个,你们不肯给我加,就因为我是外来媳妇看不起我?你不愿,我不让,大家都没有好面孔了。老夫妻找了居委会,居委会找来了陆老师,这算是找对了人。陆群杰对两个老人说:“第一,你们不要急,在这个问题上,《婚姻法》有过第三次解释,父母在儿女婚前出资为儿女购买的房产,其产权属于父母,所以,不管加不加名字,产权都是你们的。第二,你们不要愁,担心与儿媳搞坏关系,那里的工作我来帮你们做,相信她是通情达理的,好不好?”老夫妻两个对陆老师千恩万谢。但是,送走陆老师以后,他们倒有点将信将疑起来:这桩事体与陆老师浑身不搭界,他真的会尽心去做吗?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当天下午,陆老师就让徐书记把他们的儿媳约到了居委会,认认真真地谈了一次。儿媳回进婆婆家,已经是快要烧晚饭的时间了,她的手里拎着马夹袋,马夹袋里盛着刚刚买来的菜。进了门,就对老夫妻两人说:“陆老师找我谈过了,你们放心,我再也不与你们谈加不加名字的事了。”说着,就进了厨房,忙碌了起来。不一会,一顿热菜热饭就烧好端上桌来,正好儿子、孙子也从外面回来了,一家人就上了桌。年纪大的人到底有点噜苏,吃了几口饭,做婆婆的就问起儿媳来:“陆老师哪能给你说的?”“哪能说?还会哪能说!总归是帮你们说话,都是我的不对啊!”儿媳撇了撇嘴。“不会吧?”做婆婆的不相信,如果陆老师都讲儿媳不好,她早就拉长了脸,还会买这买那烧出一桌子菜来?儿媳叹了一口气,“陆老师说的也有道理,大家好好过,老人的房子以后总归是小辈的……”对呀对呀,做婆婆的听着听着,心里感动,竟然抹起眼泪来。

人吃五谷,总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陆群杰也不例外。你有个头疼脑热,不可能去敲锣打鼓地宣传,你不宣传,人家就不会知道你头疼脑热,照样会来寻到你,请你去解决问题。事体一大,摆在你眼面前,你就是想拒绝都不好意思。徐书记这次打电话给陆群杰的时候,陆群杰正好有点感冒,靠在沙发上合眼休息,眼皮有点沉,就连平常一定要看的法律书也看不进去。但是,一听到是这桩事体,他就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了。啥个事体要这样急呢?原来,小区里有一幢房子,楼上有一户人家用不锈钢做了一只花架,绑在了阳台外面,花架里摆了大花盆,养起花来。再说底楼的住户,女主人有点痴呆,男主人腿有残疾。一天,男主人只觉得自己院子里的光线比平常暗了许多,抬头一看,乖乖,不由得吓了一跳,上头人家的阳台上搭出来一只大花架!他想,老婆经常要在院子里坐坐,自己也会时不时地去院子里走动,要是花架碰巧落下来,弄不好是要出人性命的!


哪能办?当然要叫楼上人家把花架拆脱。儿子在外地当兵,不可能叫回来,只好自己拖着腿上楼去交涉。人家对他说,你考虑得太复杂了,哪里会有介巧的事体!一句话把他弹了回来。这家的男主人憋了一肚皮气,找到了居委会。居委会派人到实地来一看,也觉得是一个问题,就上门去协调,能不能把这只花架拆脱,但也同样没有成功。徐书记讲:“我打电话给陆老师,看看他有什么办法。”于是,就把正在感冒的陆群杰请了出来。陆群杰去到底楼那户人家,抬头一看,脑子里就有了“相邻关系”这个概念,就有了《民法通则》中的一条规定:“不动产的相邻各方,应当按照有利生产、方便生活、团结互助、公平合理的精神,正确处理截水、排水、通行、通风、采光等方面的相邻关系,给邻方造成妨碍或损失的,应当停止侵害,排除妨碍,赔偿损失。”然后,陆群杰又去到楼上那户人家,与他们讲“理”。陆群杰讲的“理”自然是法理。楼上那户人家不理解了:事体弄得介大做啥?一只花架与法律搭什么界!陆群杰耐心,再讲道理,“上海每年都会有台风,一旦花架落下去,出了事体,你是要负全责的。”楼上那户人家坚持,“花架固定得老牢的,落下去的事体不可能发生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说不下去了,但法律的程序是一定要走下去的,陆群杰决定为底楼那户人家提起邻里诉讼。事不宜迟,免得出了大事体,他连夜就帮他们写了诉状,帮助他们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合法权益。法院的裁决是早在陆群杰的意料之中的,裁定楼上那户人家“消除危险、停止妨碍”。楼上那户人家这才明白过来,那个陆老师曾经讲的确有其理,理是法理。但谁都不知道,为了这次过程不平常、花费了过多精力的讲“理”,正在感冒中的他不得不去医院里打了几天的点滴。

随叫随到、随到随讲“理”,陆群杰这一讲就讲了18 年。一传十、十传百,不仅南码头社区的居民都晓得六里二村住着一位仗义执言的陆检察官,而且连其他社区的居民碰到难题也会慕名前来请陆检察官讲“理”。陆群杰的生活规律被打乱了,每天的必修课:看法律书、练硬笔书法、弹钢琴也未必能够坚持了……一次,偶尔与儿子说起来,儿子提议:要不,另外去看套房子,换个环境?陆群杰说,你想得出的,我住的虽说是老房子了,但我住惯了,再说,讲“理” 讲法治、讲“理”讲和谐,也是我应尽的义务,假使我为了这个原因搬了房子,这个“理”就讲不下去了。

陆群杰还会继续讲“理”,随叫随到随讲“理”。

(文/ 缪国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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